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不过也不算什么。
文人嘛,讲话总是喜欢先讲一通大道理,然而却忽略了大道至简这个道理。
不过,没关系!
钱庄主事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直接点说,就是你从钱庄贷款百钱用于购买新犁,约定五年还完,一年的利息是半成,也就是五钱,五年就是二十五钱。五年一共要还一百二十五钱,每年只需要还款二十五钱就可以了。”
“而现在粮价四钱一石,每年收成之后,只需要还六石一钧粮食,连续还五年就可以了,老夫这么说,你们可明白了?”
钱庄主事这么一说,大家心里面也就有数了。
只是五年就要多还二十五钱,怎么想怎么觉得很是肉疼。
二十五钱,能买六石一钧粮食呢,够一个人吃四个月呢……
“不要只惦记着那点粮食,五年一共才多还六石一钧粮食罢了,这均到每年,不过一年一石多一点的利息,你们再想一想,若是你们家自己有一座新犁,一年多开个两亩地总是没问题的吧?”
“就算一亩只收两石半,这也比原先多了一石吧?这一年就多收了两石,五年是多少?整整多收十石!就算你交了这六石一钧的利息,可五年下来落在手里的不也还有三石三钧吗?你要是不买这新犁,三石三钧上哪来?”
“这五年是这样,过了五年,往后你们就不用还贷款了,每年懒散点还能多收两石粮食呢,这要是勤快点,多收三四石总不成问题吧?”
“至于贷款会不会越还越多,这个你们就不需要去操心了,就算钱庄想坑你们,户部想坑你们,皇帝陛下会同意吗?真若是如同你们所想的那般,大臣们有几个脑袋够皇帝陛下砍的?”钱庄主事趁势出击道,一言一语,直击人心。
周围的百姓也开始认真的思考着这件事情。
首先可以确定的是,若是家中有一座新犁,每年开垦的数量肯定是要增加的。
无非就是累一点罢了。
可是作为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农民来说,最不怕的就是累。
只要能让一家人一年到头都吃饱,都不饿肚子,什么时候都不担心下一顿怎么解决,就算是再怎么累,他们也愿意。
新犁的确要省劲儿的多,除了低下那个铁的犁刀以外,结构也与旧犁有很大的不同,人力方面基本上节省了一半。
总而言之,这个价格,这个利息,他们是能接受的,也是能承担的起的。
“钱庄真不会让我们越还越多?”一名老者晃晃悠悠的站了出来。
作为当年曾经遭受过借款之痛的老人,对于这些他是最有体会了。
“当然不会,钱庄放贷并非凭嘴巴说一说就可以的,是要立下凭证的,每次还贷,钱庄也要给你回执,若是你手中的回执证明你还够了,且没有超期,钱庄依旧让你还钱的话,你可以拿着凭证直接去官府告钱庄。”钱庄主事说道。
“告官?”老者皱了皱眉头,不明白对方这是在搞什么飞机。
你都说明了钱庄也是官,哪有去告官的道理?
告不告的赢另说,就是凭借着身上一个官字,他们就不敢告啊。
“对,就是告官,现在不是以前了,皇帝陛下经常说要依法治国,不论是谁,做事都要讲究一个有法可依,有证可考,陛下正是不忍在看着百姓过的跟前秦时期一样,所以才立下了这些规矩,希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,幸福生活的。”钱庄主事说道。
“好!皇帝陛下说的好!就凭这个,我家那三个崽子就买了,一人一架!”老者兴奋的一挥手,直接决定道。
尽管三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脸的懵逼加不情愿,但老爹已经发话了,他们的意见也只能憋回去。
最终只能顺着老爹的意思,老老实实的现场办理了贷款。
而程序也很简单,乡啬夫作证,确认三个贷款的对象家中的确有田,也有足够的人口来耕种这些田。
钱庄与其立下字据,三人没有选择五年,而是选择了四年,也就是总共需要归还一百二十钱,折合每年三十钱,对应粮食七石二钧。
字据立好,给了三人一人一份,钱庄又留了一份,上面款项,时间,每期还钱多少,或粮多少列举的很清楚。
钱当然没有直接给三人,而是又给田儋开了一份证明,这笔钱不需要来回运来运去的。
麻烦不说,还浪费人力物力,到时候田儋直接拿着这份凭证就可以去钱庄兑现。
而这件事情又让田儋再一次感觉到了钱庄的方便和强大之处,这生意,自己一个人就能做了,连数钱都不用数,到时候只需要去钱庄看一下记账的数目有没有错就行了,方便的很。
当然,田儋今天也并没有带那么多的犁过来。
田儋言明明天一早会有人把犁拉过来,到时候拿着跟钱庄签订的借款凭证就可以来领犁了。
而因为有乡啬夫作保,大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忧虑。
第一日的行程还算是不错,召集了一百余户人家,卖出去了二十多架犁。
这个效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,而有了这个打底,接下来田儋便有底气多了。
钱庄那边早就打好了招呼,现在钱庄正急于让百姓认可他们,打出钱庄的名声,所以表现的倒是极为配合。
于是,田儋连忙通知安排好的人手立刻出发,三川郡每一个县都派了几个人,到了地方有钱庄主事配合,乡啬夫或者县级官员作陪作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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