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第一道酒敬给了逝去的烈士们,洒在地上洒掉三分之一,自然不打紧,这第二道酒敬给百姓,团长韩烽可是实打实地将碗里的酒喝掉了二分之一。
满满的敬意都在酒中,百姓们自然是大声叫好,有些个激动的甚至将手里的碗都给摔了,要不是抗战时期物资紧缺,只怕所有的百姓都会忍不住,把手里的碗也都给摔了。
后勇团的战士们站在韩烽的身后,同样敬佩地望着自己的团长,打仗厉害也就算了,没想到喝酒也如此海量。
离得近的姜龙则是有些担忧,他是众人里边酒量最好的,毕竟东北老爷们儿嘛,酒量一般都不会太差。
可他自忖,按照这种大碗的喝法来喝,三分之一灌进肚子里,走不了三两步,只怕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姜龙抬头望了望和尚,他知道和尚是和团长走得最近的,可是从和尚的脸上,他没有看到任何忧虑的神色。
难不成团长的酒量出奇的好,还能继续把剩下三分之一的酒水喝掉不成?
姜龙有些不信。
可不管他信不信,韩烽端着碗里最后的酒水,突然扭过头来,对着自己身后后勇团的战士们道:
“这第三道酒,我不敬天,也不敬地,只敬我的袍泽兄弟们,我后勇团的兄弟们。
知耻而后勇,能百战百胜,今天只是咱们团第一次胜利,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胜利,无数的胜利,直到把所有的鬼子都赶出中国。
这一道酒我敬大家,敬大家信我,愿意把自己的命交付于我。
我干了。”
韩烽说着,仰头,举碗,酒水直引而下,由于喝的太急,许多酒水从嘴边簌簌地流下。
喉咙上下的浮动着,韩烽喝的实在,所有战士都看在眼里,团长的肚皮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。
这还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的?此情此景,一切都在酒中,不把碗中酒一饮而尽,就算不得兄弟,算不得男人。
“喝!”
姜龙大吼。
“喝——”
战士们回应。
“敬团长!”
200多战士同时举起酒碗,冲着韩烽的方向遥敬,然后仰头,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。
小脸盆似的酒碗被韩烽倒口过来,却滴水未落,碗中酒早已经喝了个干干净净。
韩烽望着自己的兵,自己的战士们,忽然畅声大笑,将满肚子的浊气尽数祛除。
战士们跟着一起笑,笑得越来越猖狂,有些干脆笑出了泪水,没人知道团长为什么笑,可大家就是愿意跟着一起笑,笑声似乎遮掩了很多东西。
董老爷再看向韩烽的目光惊为天人,这种脸盆大小的大碗酒,在南村有个别称,叫“英雄难”。
为何叫英雄难呢?因为英雄归来就得用这种大碗喝酒,可没有哪个英雄的肚皮大到能够将一碗酒饮尽,不说是酒量,就说是肚量只怕也没那么大。
所以英雄就为难了,就得丢脸,故此叫英雄难!
南村出过的英雄可不少,但是能够将这英雄难一言而尽的,除了眼前这位,董老爷还真不曾听说有谁做到过。
可今天似乎出了例外,就算刨去韩团长之前倒掉的那三分之一,尚且还有三分之二。
这也足足抵得上后勇团的普通战士们用的那种大碗的五六碗了。
这是何等的海量,董老爷之前的话语不假,这可是他专门儿酿的陈酒,很有些年头了。
就眼前这许多战士,脸红了一片不说,有些走路都甚至都有些打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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