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不韦很谦虚,表示这个天下啊,牛皮的商人很多,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,咱们坐到这个位置纯属幸运云云。
当然,这种话鬼都不信,包括吕不韦自己。
程知远知道,吕不韦只是想表示,那帮子商人都是为其他国家而效力的,基本上不会帮助新学宫,而端木赐,公造子也早已不复当年,儒门将裂,早已不谈活动资金的问题了。
那么,他吕不韦和苏昌,可不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赞助商吗,而且最关键的,咱们没有固定国籍,产业遍布天下,也不怕封锁,更不为任何君王效力。
“所谓大生意,奇货不是轻易可以脱手的,像是夫子这样的奇中之奇,乃至于...有点烫手的货....更是,不太好卖。”
吕不韦笑吟吟的:“当然,不是贬低夫子,而是因为各国君王都对夫子已有所闻,且如雷贯耳,但诸子,包括庙堂之士,世家宗族,都不会对夫子有任何,哪怕半点的好颜色。”
“只是因为夫子所说皆是乱天下之言!”
“夫子之道,乃是要掘了世家宗族,士者贵胄的根啊,一如当年商君变法,只是变一个秦国,后来遭到的反扑势力,便让商君身死道消,若是要变天下之法,难也。”
“阻力就来自于这里,好比一个精美的器具,家主想买,但是他的妻子,孩子,兄弟叔伯,都想把这笔钱弄到自己手里,而家主想买的器具,自然就成了他们嫉妒,乃至于痛恨,惧怕的对象。”
虞霜:“吕圣人真是什么事情,都能用买卖来计较,说的通透。”
吕不韦笑:“天下之事,自伏羲开天,燧人钻火,人聚以为部族,有所需求之后,万事之间,哪怕是庙堂之高,哪怕是江湖之远....又何处不要用到商字呢。”
“如今,秦国反应虽然激烈,但其实却也是一个变法的好去处,夫子之奇货,在秦,可有高价,亦可待价而沽。”
“提价者将至矣。”
程知远目光微动:“是老师要入秦了?”
吕不韦道:“据洛邑来商所说,荀况先生已经向西而来!”
荀子入秦,是在程知远之后,这也是之前说好的事情,而眼下程知远在秦国正在被口诛笔伐,法家士子怒斥他的“祸世之法”,竟欲以身而保法,做出要命的事情来,从大局观上看,程知远对法家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与冲击,同时把咸阳也弄得不太和平。
而荀子这时候入秦,必然要被法家弟子们问候一遍,同时,杜仓等人也会出来,找荀子说些事情,至于说什么....无非是圣人间的交换,或许很大概率是让出一部分利益,然后换取荀子把程知远带走....大概是这类条件。
吕不韦道:“这一切,源自于忌惮,但现在也只是忌惮,还没有到爆发的时候,其实啊,荀子入秦,为夫子而来,亦为秦之法制而来,若是荀子听完二法之辩,四家之言,恐怕.....”
“不仅不会带走夫子,还要在杜仓面前,狠狠夸赞夫子一番,这时候——”
“砰!就像是水泡一样,炸裂,整个秦国会沸腾起来,法家的震惊与愤怒会达到一个顶点,大乱开始!而这时候,才是最高价出现的时候!”
“因为法本为法,若是法家自乱阵脚,那岂不是说...夫子之法,比起法家之法,更好一些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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