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公子他们通过野狼谷并没有遇到意外,野狼谷里地形复杂,他们没有发现天罗门采铁的队伍,而野狼谷的野狼群也许是早就被天罗门驱赶到他处。偶尔也会听到狼嗥,但始终没见狼踪,总而言之,穿过整条山谷,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危险。
然而过了野狼谷该去往何方?他们原本就没有确定的方向,不过是算计他人不成后躲避追杀。几个人一商议,于是决定去天鹰山,看看柳河西到底是何等人物。
一行人一路打听找到了天鹰山,那山十分险要,平地拔起,绝壁入云,像是刀削斧劈出来的一般,远远望去整个的山形就像是雄鹰展翅,负天而来,因此被人称作天鹰山。柳河西留给他们的玉佩就如同一面通行的令牌,沿途明椿暗哨都未加阻拦。
消息迅速地传报上山,柳河西闻报亲自来山口迎接。天鹰山的入口有些特异,那是一个积水的溶洞湖,需要乘船过湖。里面钟乳石犬牙交错,显得路径很复杂,不熟悉的人多半会走差,绕来绕去在湖面打转,找不到来去的通道。
一行人在柳河西亲自引导下来到山中聚义厅,柳河西对这帮救命恩人自是十分客气,自始至终执着玉公子的手。进了聚义厅,柳河西说:“难得玉公子和玉小姐大驾光临,在我这里不妨多住几日,哥哥我也好用心招待,尽尽地主之谊。”
玉公子说:“正要叨扰哥哥,我们离开江南,到这甘陇地界,正愁找不到去处安身,还要哥哥帮忙拿个主意。”
“好说,好说,老弟不要急,天涯何处无芳草?。”柳河西还是爽朗一笑,又道:“你且说说,因何来到甘陇?”
玉公子简述了他们一家人在南方的经历,尤其是对旋风队有些不寒而栗。柳河西却听得一头雾水,仿佛他们这个地方是另外一个世界,对南方武林一无所知,不知有武林联盟,不知原来的什么平南商会,当然也不知道马玉成和柳如风,不知道回风门,对南方的武林人物武林掌故隔膜得很,因此柳河西本人对武林联盟毫无忌惮之心。倒是听说玉公子和玉小姐原本姓柳,心里顿时更加亲切,把他们完全当作自己人看待。
柳河西安慰玉公子说:“不要紧,天下之大,哪里去不得?你要愿意在此地发展,我们就一起打天下;你要愿意回南方去,我倒有个好去处。”
玉公子连忙说:“如果南方有好去处,我们还是愿意先回南方去。”
柳河西说:“那好,待我修书一封,派人送你们去。那里就象世外桃源,藏在深山之中。只是有些遥远。”
玉公子说:“远一点偏一点没关系,正好藏身。”
柳河西说:“不着急,老弟在我这里盘桓几日,等我安排妥当了就着人带你们去。”
几天之后,一个车队驶出了天鹰山,正是玉公子他们。车队直下广南,在岭南的群山之中有一个村庄,四面都是重山峻岭,一水悠悠,绕村而过,在村的南边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,村子有上百间草庐,没有名称、湖泊叫南天湖,因此天鹰山的人便习惯把这个所在知道称作南天湖。玉公子他们人不多,来了之后,村里人帮助加盖了几间草屋,便在此安身了。
这个地方山脚坡边地都种了果树,平野里开垦出田亩,河湖里鱼虾肥美,可以捕捞,山林间到处可以打猎。村里原有几百人居住,不受外界干扰,怡然自得,日子甚是平静。村中可耕地都被开垦完了,玉公子他们这伙人只能以渔猎为生,也寻找了一些坡边地种植果树,一年半载却不会有收获。
在村里生活的时间长了,才发现这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会些武功。整个村子实际上就是天鹰山的一个堂口,号南天堂。组织很严密,堂主叫孙飞虎,平时叫村长。附近最雄峻挺拔的山叫羊山,外界称孙飞虎“羊山虎王”,据说南天湖在方圆百里之内都称雄。还有两个副堂主,平时叫管事。男管事叫古小彪,据说那“彪”字是堂主要用的,虎字加三撇,取“如虎添翼”之意。女管事叫方红婋,“婋”字的本意是女子貌美的意思,孙飞虎偏要曲解,因为经常打不过方红婋,就说这意思是母老虎。那方红婋和孙飞虎是一对情人,只要孙飞虎高兴,她并不在乎是不是母老虎。
和南天湖隔山而居的是一处山寨,称狼王寨,聚着百豪杰,实力仅次于南天湖,却有些为祸地方。山寨里的老寨主号称羊山狼王,倒合了害人之意。南天湖虽猛,虎不害羊,狼就不一样了,山民们都不太喜欢狼王寨。
老狼王年初犯了一种怪病,头大如斗,倒是不痛不痒,就是不方便出门。小狼王请来傩师,看了之后说是命犯天煞孤星,需要有一个北方来的妇人与之成婚冲喜,方得痊愈。
老狼王丧妻多年,有心续弦,但北方来的妇人到哪儿能找到?在岭南找北妇本就不易,更别说深山之中了。小狼王虽然不是什么侠义英雄,惯会打家劫舍,但威风不出百里,管不了北方,只能力尽人事,着人四处打听。
无巧不成书,玉公子和玉小姐在南天湖定居下来后,经常派人暗地里打听玉夫人的下落,而他们南下时虽然隐秘,终归还是露了些形迹,恰巧有熟人看见。玉夫人辞别袁云裳后,得知玉公子他们尚在人世,往南边走了,便单人独骑游荡岭南,一路寻找。她也不敢过分地显露本来面目,怕碰到武林联盟的人为难于她。就这样遮遮掩掩走走停停,竟也来到了广南地界。
正值五月阳和天气,岭南山野间荔枝正熟,到处都是野生的黄皮果,而瘴疠之气也是最浓的时候。玉夫人不知不觉来到了羊山,又不知不觉感染了湿热之毒,几乎全身上下都出现了湿疹,奇痒难熬,皮肤又出现肿痛。这南方的瘴疠不管你是什么人物什么身份,一旦染上都是一样的麻烦。玉夫人想自我治疗,对岭南的草药又所知有限,一天拖一天,终于肿痛得两脚不能行走,连膝盖都不能弯曲,困在山林之间,想尽快找到个集镇请人医治。谁知这日打马走了半天,却越走越偏僻,竟走到了羊山之下。
那狼王寨小狼王正带着一帮人飞鹰走狗在山中围猎,蓦然见一妇人,皮肤白皙,衣衫飘飘,不似岭南妇女。
“北方来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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